新月续之再会断桥-十一和亲送嫁前缘散-《新白娘子传奇续篇之新月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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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回归,宝山激动的拥住儿子,见他平安无恙,一颗心才踏实,浑然不觉三人面上沉色。待进屋,没有旁人,固安才怒从口出。

    “为什么会是清月,公主怎么变成了清月?”

    “我真希望是我眼拙,看错了。”啸山从宝山犯难的眼神中几乎可以确定,出嫁的绝不是四公主。

    “爹,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真相,你说话呀。”固安抓着仕林的双肩猛摇,怎奈他面呆口涩,毫无反应。他放了手,又去抓宝山。

    “戚叔,你告诉我,你一定知道的,快告诉我。”

    “这……,唉!”宝山推开他,重拍桌角,不住的摇头。

    “你们都不说,都不肯告诉我,难道我就要装作视若无睹,保命回去吗?”

    “朝廷议和联姻,本就是丢损颜面的事,四公主身为帝女,恐有如此命运,可清月是无辜百姓,为何波及?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啸山接话道,宝山立刻制止。

    “啸山,这话是你该问的吗?四公主是你什么人?雨胭的亲妹妹,她去和亲,你就忍得?还不快闭嘴,别火上浇油了。”

    “那就是朝廷无人无用,舍不得亲女,才牺牲无辜百姓,干出这种偷天换日,厚颜无耻的事来?你们……也都苟同?”固安涨红了脸,激亢得浑身沸腾,突又用力指着仕林大喝:“尤其是你,爹!她是如何待你的?她的来历,她的身份,你全忘记了吗?以前你又是怎么对我说的?人活在世上,无论做什么,要无愧于他人,无愧于良心,现在你居然同流合污,默许这等昧良心的事,我真为你蒙羞。哼!就算是我死,我的命也不要她来换!”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胸中似有烈火焚烧,钻心疼痛,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挥手打落桌上茶杯,碎声震耳,仕林突然愤起,欲举手掌掴。所有人始料不及,屏气目睹。固安瞪着眼,怒射出满腹怨恨。那股恨积压着多年的遗憾与无奈,懊恼与不公,变得异常尖利,穿透仕林的胸口,刺在他心上,剧痛彻骨。

    从襁褓到蹒跚学步、从入学到成家立业,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令他骄傲、不惜跋山涉水,拼尽己命救回的骨肉,还来不及关爱,此时竟已口出狂言,凶恶相向,怎不令人失望心寒?只道是其不解内情,误会所致,再者与清月的过往,难免不使其愧疚,因此癫狂。他的眼前出现了年轻时刚知身世擅闯雷锋、金山寻亲的样子,一样的怒火冲天、不可一世,悲痛胜过屈辱。那份相似,又在瞬间倒映出亲人顾盼忧心的摸样,一幕幕,齐齐注视那高悬欲落的手,在天性召唤与血脉相连中慢慢的收拢,无力垂坠,平压所有。他软下脸色,喃喃自道:

    “她说,为知己至交,死而无怨。”木已成舟,再无可计较,仕林耷拉着双手,走出屋内。

    “仕林!”宝山跟上,被啸山阻拦。

    “爹,让仕林叔静一静吧。他心里,更不好受。”

    啸山的话,令固安无地自容,自己只顾发泄心中不满,全然没有顾及父亲的感受,他有权利在这里叫屈,可是父亲呢?清月已过,活着的是媚娘,亲手送出,为的是什么?想必内心苦楚更重于自己,寡言少语,又该如何宣泄?

    ‘她说,为知己至交,死而无怨。’父亲的话萦绕耳畔,往事历历,从未在他心里消失,以至于分不清状况,差点辜负了这份情谊。他虚脱的跌坐在椅子上,不再埋怨,不再责怪,那一掌不打自痛,更痛,痛得彻底,也碾碎了旧梦。

    篝火烧得旺,隔岸一片澄亮,映得枝杈横七竖八,拼凑着二十载过往,数不尽的点滴。仕林独自游走,入了林子,一直坐在昨日彼此坐过的地方,身下松松落叶,余温尚在。自怀中取出短笛,吹起满腹悲丝。

    巍峨群山,万里飘云,农家小舍,田亩葱绿,勤劳的人提篮采收,摘下偌大的瓜果,引得一旁娇人儿笑若星辰。

    笛声绕过盘间小溪,脉脉相连,捶衣棒子“噌噌”的敲,小石子儿袭来,溅起水花,打湿了俏脸,娇人儿不依,追着嬉戏,扭成了团儿,笑语传得欢,人也转得满面通红。

    密林深处,四方藏物,两个人肩背竹篓翻过大半山头,寻觅珍稀药草,教她辨认、闻识、抓配,只不让煎煮,总是执起,握着、暖着,笑眯眯的说道:“拿针的手,不沾烟灰。”

    日落而归,林间小路,牛儿拖着板车闲散笃步,笛声悠扬,伴着相依的身影映在晚霞中,她好似自由的鸟儿,欢甜歌唱。

    烛花未剪自跃,他持书揽读,侧眼斜睇,弯眉低垂,纤巧的手来回穿梭。余光稍抬,便迎上一对炙热的光,继而含羞脉脉,唇角漾起微波。

    和风飘逸,初春勃勃生机。两只风筝翱翔天空,忽高忽低,飞得惬意。拉线的人儿沿岸堤追着跑,越高越远便一同松了手。静静的,遥望许久,直到飞出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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