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成了别人的新郎?-《愿为西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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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砖黑瓦木房梁,屋顶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从中间断裂,四周没了支撑,一时间全部倾塌,来不及撤退的人都被砖木砸中。
还没进去就听到屋内哀号不断。
“我们米书记被砸得最严重,因为她男人腿不利索,她干脆就整个人替他挡了一根房梁,我回家找你们的时候,她浑身已经叫血给……”阿喜边走边介绍情况。
到了门口,阿喜突然就不说了,而是带着两个人挤过人群,大声喊着:“让让,都让让,医生来了。”
围观的人自觉地站成两排,留了个过道。沈应知走过去,先把伤得不重的排在后面,跟在阿喜身后,走到了那个婚礼现场的主持台。
铺着红毯的地上有一摊比红色更深的颜色,顺着背对她半跪着的男人身下流过来。
那男人穿着修身的西装,背影利索,身形很好看,右腿打着石膏,白色石膏上也沾满了血。
想到这本是一场喜事却突生变故,沈应知很能理解,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你好,我是医生,能不能……”
周尽城几乎是瞬间转过身的,带着满脸的惊诧,尽管那嗓音喑哑得丝毫不能联想到她,却在她靠近的那一秒钟让他感应到,他的应知来了。
猝然相见,看到她魂牵梦萦的那张脸,像有带着滚烫温度的利箭戳进了她的皮肉里,发出了“呲”的一声,沈应知甚至闻到了焦味。
之后四目相对,一个火光四溅,一个波浪翻滚。
这不是简单的惊喜和意外就能形容的感受,那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来势汹汹,眼看着就要把她彻底淹没。她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一头扎进他怀里,哭也好闹也罢,总之要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想他,这段时间过得有多辛苦,有多难受,要他亲,要他抱,要他哄……
可转眼一看,他胸前那朵艳丽塑料牡丹胸花下垂着的“新郎”二字,着实扎伤了她的眼。
再往下,他怀里抱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场婚礼的另一个主角,他的新娘。
周尽城根本来不及解释,只见一道身影利落地穿过人群,带着盛怒,扬起手掌“啪”的一声,耳光落在了他的左脸上。
“周尽城,”杜怀殊歇斯底里地冲他喊,“你没毛病吧?失忆了?”
周尽城看着沈应知,怀里抱着为了救他被砸晕的米隐也放不开手。被扇了一耳光,脸木木地疼着,他用舌头顶了顶:“没,我好着呢!”
这下杜怀殊恨不得上脚踹了:“我去你的‘好着呢’,大家以为你死了……看看一个个被你折磨成了什么样,你倒好,跑到这山旮旯里跟人结起婚来了?”
周尽城惶恐地抬头看着沈应知,带着委屈极了的表情努力解释:“我不是要和她结婚。”
“给我看看她伤得怎么样。”沈应知蹲下,压下所有情绪,没再看他一眼。
“脊椎和大脑应该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需要拍片子才知道,”沈应知转头和阿喜说,“需要去医院。”
阿喜跑过来:“可是,咱们这里的医院过不去啊。”
沈应知说:“去亚希。”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嘭”的一声,众人回头,见杜怀殊一脚将一把椅子给踢飞到了墙上,应声落地,碎得稀巴烂。
一屋子人怔怔地看着这个暴走中的女人,不敢说话。
“看什么看?”杜怀殊怒火中烧,“没见过别人发脾气啊?都什么玩意儿,滚开!”
刚走没几步,她又停下,喊沈应知:“走不走啊你?你圣母玛利亚啊?那女人是你前男友现在要结婚的老婆,死活跟你有屁关系?”
看沈应知愣着没动,她折身回去一把拉住沈应知,没好气地呵斥:“我跟你说啊你别犯贱,否则我一辈子瞧不起你。”
沈应知用力将手从她手中抽出去,默不作声地转身回去打开急救箱开始做基础急救,并给叶南肆打了电话要他那边准备接人。
而周尽城自始至终盯着沈应知的眼睛都没移开过,心疼难受,无从解释。
好在其他人伤得不重,都是些皮外伤,简单处理或者不处理也没什么关系。
杜怀殊已经气得自己一个人开车走了,没办法,米隐只好由阿喜开着自己那辆漏风的二手破奥拓送过去。
沈应知准备跟车,胳膊被人从身后拉住。
“在你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周队,所以我马上就要回‘天鹰’。给我一分钟,不,三十秒的时间,我可以解释。”周尽城说。
沈应知站着没动。
周尽城单脚站着,抱住她:“我昏迷了三个月,是她救的我,前天才醒。她锁着我,我腿脚不利索,如果不假装跟她办场婚礼,我暂时出不来……”
“说完了吗?”沈应知红着眼眶,眼眶涩涩地疼但已经流不出眼泪。“我想听那些吗?我找了你,”她更咽,长呼吸,“三个月,不是想听你跟我说你和别的女人怎么样。”
外面阿喜催:“沈医生。”
沈应知推开他,提起急救箱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之前那三个月跋山涉水寻找到的,根本就不是屋里站着的那个人。
也好像,其实那个人根本就没找到,说不定真的已经死了。
周尽城站在原地被心火燎烧,要不是来接他的战友已经抵达,他是不可能让沈应知就那样带着气走的。
“天鹰”基地里,江舟抱着周尽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施仰一边自己眼睛冒泡泡,一边鄙视江舟:“大老爷们的,看气氛给你整的。”
“要你管,”说完江舟一抹眼泪,站直身不轻不重地踹了周尽城一脚,“你要死就死呗,又活过来干什么?”
周尽城就真的是闹不明白了,自己死里逃生到底得罪谁了,怎么一个个全给他脸色看,难道活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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