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在吃醋-《愿为西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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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肆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闻声眉头一皱,脸却是笑着的:“哟,我们临床女神,今儿心情欠佳啊。”
沈应知说:“还不是拜您这位仁师所赐。”
叶南肆轻笑:“怎么着,我听说,昨天,某人又火了一把?”
沈应知边往公交站台走边回:“是啊,等我在咱们学校彻底红透后,你就可以来抱我大腿,蹭我热度了。也不枉咱俩师生一场,正愁着不知道怎么报恩呢!”
“嘴皮子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但是你最近这实验数据可是不怎么走心啊。”
沈应知两眼泛黑:“你拿研究生的难度来为难我一个本科生,就不检讨一下自己的问题?”
“我这是因材施教!再说,我想问一问,那个周尽城,你真就那么喜欢?”
“你扯远了。”
“我看未必吧。从他来咱们学校开始,你这状态明显不对啊,连引火自焚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那些小女生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但我不是傻子啊。不过我比较不能理解的是,你出言刻薄,就不怕那个小教官伤心?”
沈应知有点想挂电话:“这是我们学校的论坛,他怎么会看得到,就算看到了,他的智商不一定比你低。找我什么事?”
叶南肆勾唇一笑,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风流又多情:“好事儿,周末楚江有个研讨会……”
“我没时间,”沈应知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你说楚江?”
叶南肆不强求:“没时间就算了。”
沈应知急忙挽回:“可以,具体时间和地址发给我。”
叶南肆隔着电话轻笑了一下,随即将时间和地址发给了她。
海城医科大在全国医学类大学当中的排名,就算排不上第一第二,至少也是能保三的。
以叶南肆的资历来看,他若是在哪个学生的本科阶段就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这大概也就意味着,那个学生只要不走偏,一定会前途无量。
从他二十六岁剑桥大学临床医学专业博士毕业回到母校挂职认识沈应知的这两年以来,关于他俩的绯闻,基本上就没断过。
不过,可惜,这位优质黄金单身汉,爱好取向有点歪。恋情什么的,沈应知懒得撇清,他正好用来打幌子。
在这个学校里,比沈应知成绩好的学生也不是没有。之所以在众多学生中挑中了她,不过是因为两年前,他代黄化上过一节临床本科的解剖课,而沈应知,让他印象深刻。
到现在也忘不了。
那是那届学生第一次面对真正的遗体,默哀鞠躬之后,他从容淡定地划开遗体捐赠者的身体,前一秒还佯装淡定的一些人,转身便吐得肝肠寸断。
只有沈应知,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眨一下,下课之后还非常淡定地将上课之前没吃完的面包给吞了下去。
他觉得她身上具有拿手术刀的天赋,而且非常高。
不过,他们双方不打算撇清的这段关系,突然就成了某个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浑身难受得想要找个出口发泄。
上午军训结束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周尽城就在各种暗示里知道了叶南肆的存在。并且由于沈应知发的那个回应帖被过分解读,导致他差点被护理学院的那帮女生给带了节奏。
在食堂吃完中饭,回宾馆的路上,学校正门口一群军校生与从家过来的沈应知狭路相逢。
昨天晚上天黑,看得不清楚,今天搁在太阳底下那么一看,这帮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瞬间就折服在了小沈医生艳而不媚、娇而不俗的冷清气质中了。
一个个都毫无节操地吞咽着口水,黄建平脸一黑,觉得脸都被他们丢尽了,于是大吼一声,队伍加快了步伐。
沈应知没立即回学校,而是干脆回头买了二十多瓶冰镇汽水跟了过去。
宾馆后院里,黄建平训完话,刚准备回房间,就看到提着一大袋子汽水站在门口的沈应知,先是一愣,接着,脸上神情立马就不自然了。
“咳!”他清了清嗓子,走过去,“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军人,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是原则,你不知道?”
“知道啊,”沈应知还是那副无公害的表情,“但我不是人民群众,我是家属。”
“哟——”众人开始起哄,“谁的家属啊?”
“吵什么吵?”黄建平一通吼过去,队伍立马安静,又扭过头,“家属也不行,大白天的,这样影响不好。”
沈应知看了一眼没看她的周尽城,说得诚恳:“哦,白天不行,那以后我换晚上。”
黄建平一下子语塞:“我说,小同志,你的重点是不是弄错了啊?”
沈同志显然是毫无自觉,没得到黄建平的许可,就擅自做主进了后院。一帮军校生傻愣愣地站着不敢动,沈应知便一一将汽水发放到他们手中。
发到周尽城的时候,恰好没有了,于是,她扭身问黄建平:“公平公正也是我军一贯遵守的原则吧?”
黄建平一僵,总觉得前面有陷阱。
沈应知指着周尽城接着说:“我欠这位解放军同志一瓶水,您得批准我带他出去买,人民群众可不想背上破坏军纪的锅。”
呵,心机!
“你……”拿人手短,黄建平尽管脸黑得吓人,还是就此作罢,解散队伍,回了自己的房间。
二十多个军校生磨磨唧唧着不愿上楼,就想看看沈应知是怎么摆平肚子里窝了一团火的周尽城。
今天的这出戏显然要比昨晚上的精彩。
但他们大概是严重错误估计了沈应知在周尽城心中的分量,没等沈应知开口,周尽城就已经打头出了大门。
“神了,”施仰踮着脚往外看,“老子以后要是也能遇到个这样不矜持的女人,别说上刀山下火海了,就是摘星星摘月亮,我也是在所不辞的。”
于盏眉头一皱,上楼:“我怎么没听出来你是在夸人呢?”
施仰跟了上去:“本来也不是夸奖。”
沈应知给周尽城买了一盒酸奶,周尽城接过,心里不舒服,但语气不重,问:“我俩之间的频道是在一处的吗?”
沈应知浅笑:“你在闹别扭?”
“我在吃醋。”他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点委屈,低着头看她,一双清明的眼里热浪翻滚。
沈应知脊背麻了一下,好想抱他。
她强装淡定:“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
“因为我跟小时候一样,一样喜欢你,从来就没变过。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吗?”
“清楚啊,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一起长大,对彼此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就像你爷爷于我,我妈妈于你,虽然只是邻居,但其实更像亲人。”
“亲人个屁!”周尽城眼睛一红,开始有些激动,“我对你,不是那种喜欢!我的喜欢是,想抱你、亲你、娶你!”
话虽粗暴,但好在前后顺序没弄错,沈应知在心里赞许了一下,然后知心大姐似的教导:“军校里待久了,难免会荷尔蒙泛滥,偶尔犯些觉悟上的错误是能被理解的,但你是我城哥,这个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眼瞅着周尽城的眼眶越来越红,沈应知说不下去了,心一横上前抱住了他:“那给你抱,但其他的就不行了。”
高了她一个头的周尽城,这会儿来劲了,不回应不说,傲娇劲儿还特不合时宜地犯了,扭身就走,并且给她撂下狠话:“除了我媳妇儿,别人休想让我抱。”
下午,操场边看台下,不大的一处阴凉,挤满了人,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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