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义父最初提出要打巫神教,是许七安死在云州。 南宫倩柔猜测,义父当时的心情,既有倚重的心腹折损的痛心,也有巫神教发展壮大过快,需要打压的想法。 后来,许七安回京复活,巫神教也一直安分守己,既然如此,便没有大动干戈的必要了。 对于巫神教,只需要打压一番。 可义父的意思,这是要掀起规模浩大的国战啊。 “义父,会不会,太激进了?”南宫倩柔有话直说。 大奉国力衰弱的如今,一场规模浩大,耗时数年的国战,是不可承受的负担。 “杨砚在北边传回来急报,巫神教攻打北方妖蛮。烛九独木难支,退出了原本的领地,携带妖族与蛮族会师,准备往西北撤退。” 魏渊低头钻研堪舆图,语气平淡:“淮王的谋划虽然失败,但巫神教的目的却达到了。烛九和吉利知古任何一位战死,都会让北方妖蛮陷入前所未有的虚弱。 “但楚州同样遭受重创,失去了一位三品,无力北征,白白便宜了巫神教。” 南宫倩柔一惊,恍然大悟:“所以,义父才不管朝堂之事,因为陛下极有可能派你前往北境?” 同时,他心里揣测,陛下在这个时候打压王首辅,乍一看是不顾平衡,实际上恰恰是平衡之道。 朝堂没了魏渊,可不就是王首辅一家独大? “就算义父重心不在朝堂,但距离秋后还远,为何不趁王党的这次危机攫取好处,将来出征更加没有后顾之忧。” 南宫倩柔提出自己的看法。 魏渊笑道:“你觉得王党倒了好,还是不倒好?” 南宫倩柔毫不犹豫的说:“倒了最好。” 魏渊颔首:“是啊,倒了最好,不倒也很好。如果不是战事开启,我会落井下石。王贞文一倒,我至少有五年时间做事。陛下想扶持一个新党与我为敌,不是一朝一夕能成。 “眼下这种情况,王党不倒也有不倒的好处,王贞文和我斗了这么多年,算是知根知底。朝堂上有一个熟悉的对手,好过一个不熟悉的路人。” 这时,吏员来报,恭声道:“魏公,武英殿大学士钱青书求见。” 钱青书是王贞文的心腹.........南宫倩柔看向魏渊。 魏渊摆摆手:“不见,让他回去。” 吏员躬身行礼:“是。” “义父?”南宫倩柔心说,义父最后还是选择了冷眼旁观么。 “我出手就没意思了。” 魏渊笑道:“这个人情要留给合适的人。” 南宫倩柔没听懂,但也不问,相处这么多年,他习惯了义父的语言风格。 “你先出去吧。”魏渊忽然说。 等南宫倩柔走后,他取出几张信封,提笔,书写。 ............ 皇宫,景秀宫里。 太子殿下吃着冰镇梅子,脚边放着一盆冰块,享受着宫女扇动的凉风,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轻松,说道: “当日我便劝过王首辅,莫要与父皇较劲,莫要与魏渊同流,他偏不听。如今可好,父皇要整治他了。” 太子与王首辅并无太大交集,但王党里,有不少人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 王贞文若是倒台,这些人也会受到牵连,变相的削弱了太子在朝堂的影响力。 陈妃和临安在旁听着,都有些忧虑,从京察之年开始,太子的位置就一直左摇右晃,怎么都坐不安稳。 陈妃皱眉道:“魏渊那边是什么态度。” 太子沉声道:“武英殿大学士钱青书今早去拜会了魏渊,没见着人。” 陈妃愁容满面:“魏渊和王首辅是政敌,恐怕就等着落井下石。” 太子看向了胞妹,说道:“临安,那许七安不是你的心腹么,他是魏渊倚重之人,不如试着从他那里突破?” 临安坐在软塌上,红艳艳的长裙繁复华美,戴着一顶金灿灿的发冠,圆润的鹅蛋脸线条优美,桃花眸子妩媚水灵。 静默时,宛如一个精致无暇的玉美人。 “他都很久没来找我了.........” 临安脸色黯然,小声说道。 楚州屠城案后,半个多月时间过去,许宁宴从未寻过她,临安嘴上没说,但内心敏感的她一直觉得许宁宴因为那件事,彻底厌恶皇室。 连带着也讨厌她,所以刻意的疏远自己。 一想起他们以前的快乐时光,临安心里就一阵阵的酸楚。 “这个简单,你悄悄派人去许府递信,约他见面,他若是应了,便说明他的心思还在你这里。”太子笑眯眯的出主意。 陈妃补充道:“要记得隐秘,让临安府的下人去做,不要遣宫中侍卫。不要让你父皇知道你与许七安有任何来往。” 临安用力点一下脑袋,脸上露出忐忑又期待的表情:“我这就让人去办。” ............ 午膳时,左都御史袁雄和兵部侍郎秦元道,进了内城一家酒楼。 同行的还有几位相同阵营的官员。 午膳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京城衙门的膳堂是出了名的难吃,不至于清汤寡水,但大鱼大肉就别想了。 除了底层官员在膳堂用餐,高官们都是上酒楼的。 袁雄举起茶杯,笑道:“先恭喜秦侍郎,入内阁有望。” 秦元道举杯回应,道:“袁大人独占都察院指日可待,届时,别忘了照拂一下我等。” 都察院权力极大,有监察百官之责。袁雄一直想独掌都察院,把魏渊的党羽踢出去。 而秦元道因为无望兵部尚书之位,想着另辟蹊径,入内阁。 两人共同谋划了科举舞弊案,最后已失败告终,现在卷土重来。与上一次不同的是,那会儿陛下是冷眼旁观,这次却是在身后鼎力支持。 “王贞文这次就算不倒,也得伤筋动骨,他把持内阁多年,先前要靠他制衡魏渊。现在嘛,陛下有意让魏渊担任楚州总兵,远去楚州,那么王贞文就得动一动了。” “而且我听说,钱青书今晨拜访魏渊,吃了个闭门羹。” “上次若不是那姓许的小杂碎,咱们位置早就挪了。”秦元道咬牙切齿。 一位官员举杯,笑道:“秦侍郎无需恼怒,那许七安自身难保,得罪了陛下,迟早要被清算,先打了大的,再收拾小的,他离死不远了。” “喝酒喝酒。” 推杯换盏,纵声谈笑。 ............ “大郎,外头有人送信给你。” 前厅里,门房老张呈上密信。 正把许铃音当毽子踢上踢下的许七安,放下幺妹,边伸手接信,边问道:“谁送的信?” 门房老张摇头:“人在外面,没说替谁送的,他还说等您回信。”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