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书院杂志-《大明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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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另一个时空里东林书院是万历二十三年时顾宪成所建,但现在因林延潮所影响,提前建立。

    比数年后不同,首倡东林书院的只有顾宪成,高攀龙二人,就是万历十八年这个看起来普通其实不普通的年份,林延潮与顾宪成一个在南,一个在更南的地方同时办起了书院,这也是被后世二人的政敌抨击为‘清议不出于庙堂,而出自于士人的开始’。

    不过这话倒是冤枉林延潮,林延潮办书院可是从来没有在书院议政,针砭时弊。

    反而是顾宪成才是干这一行的。

    东林书院有两大宗旨,一是恢复理学正宗,尊朱子之学。顾宪成认为王学,林学都是末流之学,他批评心学太重于悟,不重于体修,批评林学太过于功利,高明者闻之尚可,却不为读书人正心之用,始入之门。

    当然顾宪成的话也是很有见地,受到他影响出自东林书院的学生都有一等观念,认为王学林学都是败坏了世道人心,不是为了正宗儒者所取。当然作为名儒顾宪成也不是洗脑式教育法,书院的学生也偶尔学习王学,林学,但学来都是用作批判的。

    第二宗旨就是言政,顾宪成,顾允成都是学从自名儒薛应旗。

    薛应旗的学问绝对是那个时代的大儒,他少年时学王学,但到了老年时又觉得唯有程朱理学才是大道所在,故而又回到了理学的队伍。

    他对于顾宪成,顾允成二人影响很大,特别是他所提的‘古者谏无官,以天下之公议,寄之天下之人,使天下之人言之,此其为盛也。’

    这句话到了顾宪成手上就发展成为‘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东林书院的学生既要关心于读书事,家事,也要放眼天下关心国家政事,天下政事。

    顾宪成主导东林书院后,提倡书院弟子会友,同时主张讲会,东林书院的讲会什么人都可以来参加。

    林延潮的鳌峰书院讲会,主要是提一个命题,让学生分为两方彼此辩论,让学生明白什么是惟一之法。

    但东林书院的讲会除了探讨精义,就是言政了。

    比如在鳌峰书院讲会时,有时候书院弟子明明是持赞同儒家的主张,但经常却被抽到法家,不得不为辩方为法家辩护。

    但东林书院却不同,顾宪成主张读书人口头即是躬践,主张言行一致。你在讲会上说了什么,将来做事为人也要从你说得上面去做。

    同时顾宪成,高攀龙他们也经常到讲会上主讲,告诉于学生他们的主张,他们的政见。

    当然顾宪成,高攀龙甚至赵南星的政见都差不多,总而言之就是官场斗争派。

    什么是官场斗争派?就是将官员都划分成小人,君子两类,君子之间意气相投,互相扶持,同时认为朝堂上的积弊都是吏治败坏所致,必须在选拔官员把关做好。

    只要朝堂上都是正人君子,而小人们统统滚蛋,如此就能革除时弊,政治自然而然就变得清明起来。

    同时作为官员要极力规劝天子,以正君道,就算被罢官了也没什么,天下的读书人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这一说法得到了很多读书人的认同,因为这样的思维也很简单,读书人不用太了解什么国家政治上的事,但官员的好坏贤明他们还分不清吗?

    有道德的人就是好官。

    什么是有道德,居官清廉,能谏皇帝,敢怼大臣就是好官。故而明末政治作秀的官员频出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于林学那一套以政绩论官员的,当然是歪门邪道。

    如此东林书院,鳌峰书院就各代表了林延潮,顾宪成二人不同主张,培养出的学生也是截然不同。

    顾宪成更在乎于让天下的读书人都可以支持自己政治主张,而林延潮则是更在乎读书人们能够接受他的学说,以经义启民智,才能以经义定国策。

    而于此同时一道圣旨也抵至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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