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六十四章 内官外官-《大明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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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政为从三品,而御史,给事中不过七品,那是一口气连升七级。

    不过如果科道官员听说到地方任参政,他们一定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要不然官场怎么会有'官升七级,势减万分'这句话。参政虽是地方大员,但论权力根本无法与御史言官相提并论。

    所以御史去担任大参的,一般要不是失势的,就是得罪了哪个朝中大佬的。

    御史看重的是京卿,只要能死皮赖脸留在京里,官位低一点也是无妨。

    申时行道:“永乐成化年间,御史外任不过州府,而今三品大参而出,竟求去不任。甚至近年来科道,吏部,翰林等官员贬官外地,多不赴任,只是到了地方后,移交公文后即返回乡里,再谋转迁。”

    “还有的官员,甚至不亲至境上,直接让属地巡抚代呈公文。还有一官员,以编修贬至地方,谒巡抚时竟还以为是自己仍是朝中翰林,与巡抚一并面南而坐,巡抚也不以为意,传为官场笑话。”

    说到这里,申时行不由感叹道:“难怪当今官场世风日下,满朝官员皆避外营内,朝中又多少京职,何人来任外官,何人来为州府?伯谦,兄主铨政,务需治一治官场之恶习。”

    话说到这里,申时行即与杨巍告别,然后步入文渊阁大门。

    而吏部尚书杨巍却是满脑子的浆糊,他与申时行商量如何对付李植,怎么申时行说起了官场上的歪风邪气。

    但他明白申时行不会无的放矢,话里定有所指。

    杨巍从文渊阁离开,坐了轿子返回吏部,途中一直在想这话里的意思。

    直到了吏部门口,轿子落在一刻。

    杨巍突然恍然,申时行言下所指,不就是林延潮吗?

    当今官员都以任京官为荣,任外官为耻。但林延潮堂堂状元,三元及第,翰林院侍讲,詹事府左中允,又是日讲官。

    那是京官中的京官,翰林中的翰林啊。

    可是呢?

    林延潮当初上谏天子被贬谪之后,二话不说就去归德府赴任。

    从天子讲官到区区一名五品同知,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啊。换了其他官员,早就跑了没影,不是投书任上自己回老家,就是摆翰林的谱,怼完巡抚,怼布政使。

    可是呢?林延潮不抱怨,不气馁,只是埋头干事,认认真真为老百姓办事,努努力力造福地方,泽被苍生,在任上干的是有声有色,这样的官员不正是外官的楷模。

    而天子既然能徇私,升李植他们的官员。

    那我们不是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推举我们的官员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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