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府衙现在已经是被封锁四门,禁止出入。 一队官兵是直接查封户房。 惊变来得如此突然,令官员们一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几位通判,推官这等高官对于朝堂上的斗争有所耳闻,尚知道多一点。 但其余照磨,校检等低级官员,以及府衙里的书手,皂吏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曾乾亨点明,众官员方知如此大的阵仗是冲林延潮而来。 众目所视下,林延潮见此不由愤慨地道:“按院,你如此一查抄府衙,无论有罪无罪,下面的官员百姓岂非都以为我林延潮贪污有罪。” “本官为官多年,自认虽没有大功于朝廷,但也薄有清名,岂容你如此当面诋毁。本官要就此事上禀都察院都御史,让朝廷为我主持公道。” 林延潮说完,与他交好的何通判,马推官二人也是出首道:“启禀按院,自林司马署知府事以来,为官一贯战战兢兢,克勤奉公,此事我们府衙上下官员都看在眼底。” “这一次河工料场虽然被烧,但也不完全是林司马之职责,恳请按院明察。” 何通判,马推官二人可是敢冒风险,在这重压之时,能站出身来替林延潮说话的。这令林延潮不由心底一暖,何通判也算了。这马推官平日与他交往不深,竟也出头替他说了几句公道话,实是出乎意料。 老百姓们也是道:“钦差老爷,林司马是好官,是清官啊。” “我们老百姓盼来盼去好容易盼来了这样一位好官。你可不能冤枉他啊!” 官员们,老百姓们纷纷出声,替林延潮鸣不平。 在舆论之势下,曾乾亨从容一笑道:“林司马,你不要挑起公论以胁迫本官,诸位同僚,诸位百姓,不妨稍等片刻,本官马上就给你们说法,不会冤枉林司马的。” 果真过了片刻,但见一名官员被左右两名官兵押入府衙。 林延潮见了这名官员,不由起身对曾乾亨问道:“按院,此乃本府黄府经,你拿他作何?” 被押之人就是黄越。 黄越也是挣扎道:“回禀司马,下官正在河边监督民役,而这几名官员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下官拿来。” 曾乾亨看向黄越道:“本官拿你,自是问河工料场被烧之事。” “黄府经,你说数日之前,河工料场进了值近三万两的河工大料,以及民间征发来的柳苇,是由你亲自过目的对么?” 黄越道:“正是。” 曾乾亨道:“其中料货商人是不是送了你两百两银子,十坛山西黄酒,希望你能蒙混过关,让他们的料货可以以次充好?” 黄越急道:“冤枉,冤枉,下官受司马所托,主理河工,如何敢作这等事。不错,料货商人是由送我两百两银子,十坛黄酒。” “但他们是怕下官刁难,故意挑刺,这才送钱送酒让下官通融。但下官却说,我为朝廷办事,为归德三十万百姓筑堤,心底没有半点私心。这银子和酒,你们拿回去,下官丝毫不取。” 曾乾亨反问道:“真得退回去了吗?什么都没有留下?” 黄越闻言一愕,然后道:“这……” “如实道来!”曾乾亨厉声喝道。 黄越这才道:“当时他们其意甚诚,下官盛情难却,碍于面子。银子下官是退回去了,只是酒留下了三坛!” 曾乾亨拍案道:“三坛,这不是普通山西黄酒,都是十年陈酿,坛坛值银十两。三坛就是三十两,抵得上你大半年俸禄。” 黄越道:“下官一时不察,以为就是普通的酒,但是……但是下官受酒,可以认罪,可下官保证,这进的河工大料绝没有以次充好。” 曾乾亨冷笑道:“现在货被烧了,你自是怎么说都可以。” 林延潮正色道:“按院,你的意思是本官收受河工料商的贿赂,让他们以次充好,自己烧去了河工料场吗?你可有实据?” 曾乾亨不答。 “没有实据,就是污蔑!” 曾乾亨道:“林司马,到了此刻你还死鸭子嘴硬,看来本官不拿出证据来,你无法心服口服了。不过现在先不急办你的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