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四章 治幕-《大明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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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周的风雪也是停了,屋内的炭盆正渐渐地散发着热度。孙承宗换了衣裳后,林延潮又让厨房给他端上一碗驱寒汤。
这驱寒汤是用老姜红枣混炖的,热腾腾的一大碗,孙承宗端着碗一气吃了下去。但见孙承宗本是冻得煞白的脸上,终于透出血色,额角微微渗出汗来。
这一番赠汤赠衣的施恩,既是林延潮收买人心,也是打心底佩服孙承宗历史上的敬忠国事。只是这番相遇,现在的孙承宗,还是历史上的那位孙承宗吗?
若是林延潮将孙承宗收入幕僚,不放他走,那么孙承宗从此只是林延潮的一名幕客了。
林延潮与孙承宗闲聊起来,他得知孙承宗眼下处境是颇为狼狈,听他自述还欠了客栈三两房银,眼下在替人写书信,字帖暂时维持生计。
照道理说,一名堂堂廪膳生,虽不至于有钱,但也不至于如此紧迫才是,后林延潮才知孙承宗的父亲花钱无度,将家产用完,而长子身为四子的孙承宗这才不得不出门为自己谋生计。
林延潮与孙承宗聊得投机,孙承宗对于自己落魄之事,侃侃而谈,就是父亲败光家产,令自己不得不外出谋生。孙承宗说来也多是苦笑,却没有多少怨怼父亲之意。
林延潮不由心道,就算不知对方是孙承宗,但这样坦荡的君子,也正是我辈要结交的。
林延潮又重新拾起之前的话题:“那孙朋友在此游幕两年后,有何打算?“
孙承宗听了答道:“状元公,在下除了举业外,别无所计。若是在下举业毫无寸进,那么之前那一番不离不弃的话,倒是肺腑之言。当年李斯曾观仓鼠厕鼠,有言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某昔时在乡间自处,今日见状元公,知真乃当世大儒,故而有意在幕从而学之。“
听孙承宗这么吹捧,林延潮自是高兴,笑着问道:“那孙朋友除了举业之外,可有别的志向?”
孙承宗道:“说来有些令状元公见笑。”
林延潮微微一笑道:“但说无妨。”
孙承宗道:“我少居边关,久闻戎机。在下有一志愿,想有生之年,结纳其豪杰,与戍将老卒,周行边垒,访问要害阨塞,相与解裘马,贳酒高歌。”
林延潮点点头:“原来孙朋友有此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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