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何宽此刻心底是不爽的,这些琉球船民简直是非不分嘛。明明是本官救得你们性命,你们倒感谢去一名生员。看见人家中了状元,得到天子赏识,也不是这样往人家脸上贴金吧! 所以何宽心底很不痛快,连林延潮也是一并不喜。 至于一名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一般是不可能当殿撒谎的。 众官员心想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于是严清看向林延潮问道:“林修撰,廷尉之言可否有假?“ 众人心道,真不愧是刑部尚书,连问话都如同审案一般,抽丝剥茧,层层深入,接近真相。 众官员都盯着林延潮,看他如何答。 但见林延潮毫不犹豫地答道:“廷尉之言,句句是真!“ 群臣看向了琉球使者,但见琉球使者一副冤枉的样子,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有不敢在大殿上随便发话。 严清将琉球使者的神情看在眼底,他也不是贸然下论断的人。 于是严清向林延潮又问了一句:“林修撰,是否其中另有隐情?“ 何宽听林延潮承认,心底一宽,同时他在脑中又将当年的事回忆了一遍,确实没有林延潮的存在。 百官们也是同揣着疑问。 见严清发问,林延潮道:“当初琉球船民之案确实在本府中轰动一时,廷尉当时秉公处理,实是大快人心,若非廷尉一力昭雪此案,三十八名船民就要成为刀下亡魂。“ 何宽听了点点头,此案是他得意之作,后来能升任大理寺卿,与此案办得得力,也有些关系,若是林延潮将他功劳抹去,他无论如何也要当堂训斥了。 不过林延潮现在这么说,实是令他很舒服。 “那你与此案又有何关系?“ 林延潮道:“翻案确实是廷尉所为,至于下官当时不过是向廷尉递了一份鸣冤的状纸而已。“ 何宽听了身子一震,上前一步向林延潮问道:“那状纸是你写的?“ 林延潮行礼道:“回何廷尉的话,确实是在下所写。“ 何宽闻言顿时哈哈笑着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本官明白了。“ 见何宽这么说,百官更糊涂了,你明白了,老夫还不明白呢。 小皇帝更是一团雾水呢,此刻心底犹如百爪抓心,但又不好发问,否则别人懂,朕不懂,这不是有伤天子的圣明吗? 幸亏严清身为刑部尚书,脑子还是十分清楚的。但见严清目光一转,当下向林延潮喝道:“林修撰,你说鸣冤的状纸是你写的,但是何廷尉方才说审琉球船民案时,你不过是一名生员,生员私谋诉讼,按律例需革除功名,你难道不知吗?“ 听严清几句话,说得寒气逼人。身为掌握大明刑律的大秋官,当堂这么质问一名官员,胆小一点都要吓尿了。 但百官也是顺着严清所言想到,林延潮身为生员私谋诉讼,当然是违法的。林延潮若是帮了琉球船民,就是知法犯法,若是没有,就是当殿欺骗所有人。 严清果真厉害,一下就抓住了破绽,真相马上水落石出了。 林延潮思索了片刻于是道:“正如大秋官所言,下官也是明白,身在黉门,片纸不如公门,下官当时私下起草诉状,有不得已的情由。“ “林修撰,仔细说来,圣驾之前不可有丝毫隐瞒!“严清板着脸言道。 “是,当时下官凑巧闻得此事,这些琉球船民乃是当年太祖为便于琉球入贡,派至琉球修建贡船的船工后裔。这些船民,虽长于异乡,生于异乡,但都是我华夏血脉,与我等同文同种,岂能见死不救。“ “下官当时虽为生员,但也不可见冤而不鸣,白白看船民送命,故而不得已写下状纸呈给廷尉鸣冤。“ 严清点点头又向何宽问道:“那么廷尉是否据状纸所言,这才审理此案?“ 何宽道:“不错,本案本由福州府审理,若非这份状纸程文上控,本官或许不会知晓,治下出了这等冤案。“ 第(2/3)页